【喻黄】1997:你是我的心上人 章四

*90年代老广州背景,伪纪实向

*双生,双成长,双暗恋

*狗血慢热



第四章 全家福



大家都没料到,黄少天跟喻文州居然在场边先打了起来。


两人你一拳我一脚,又是揪衣服,又是扯头发,大家见不对劲,三两下把两人分开。彼时各自都有伤,黄少天额头处被抓破,喻文州嘴角也有破损,手蹭一下都有血渗出。



回家后,黄女士取出药箱,拿钳子用棉球给沾上碘酒,一边给两人上药,一边训斥:


“你们两个怎么回事!平日家里打得还不够,回到学校也要打?”


“是不是不打架就不舒服!”


黄女士拿钳子,棉球像鸟喙一样啄着伤口,黄少天痛得大喊大叫:


“啊!妈痛痛痛啊!”


“你也知道痛!打架之前怎么没想过痛?”



黄少天说着就来气,瞪了一眼旁边的喻文州,喻先生也正帮他上药。


“谁叫他自己过来……”


“你还有理?”


黄少天被碘酒痛得龇牙咧嘴,话都没法说。



老城区里房间格局都不大,黄少天跟喻文州打小就共用一间房,连席子也睡一张。晚上盖着同一张被子,背对着睡,黄少天躺在硬板床上,回想今天的事,越想越不服气。


他转过身去:“喻文州,你到底是不是对我有成见!”


喻文州没应他。


“问你话呢!”黄少天被忽略了,不高兴,推了他一下。


喻文州本不想搭理他,可是黄少天搅得他心烦意燥,终于也侧过身回应。


“是,很有意见。”


“你!”


黄少天气得整个人都坐了起来。



黄女士这在时候“唰”地一下推开房门,客厅光源一下子打了进来,透在黄少天半边身上。


“你们两个!学校打得还不够是不是。我再听到有声音传出来,你们两个今晚别睡了!给我出去。终日都没得安宁……真是造孽了……”


黄女士骂骂咧咧地,退了出去。


黄少天啧了一声,又倒回去,翻涌着被子蒙住头。


两人盖的被子不大,黄少天往那边猛拽了一下后,喻文州身上几乎没剩多少。他皱着眉,扯了一下被子,被子那头被黄少天拽得严实,他没扯动丝毫。


“我这边没被子了。”喻文州小声抱怨。


“没有就没有!”


被褥里传来黄少天嗡嗡的声音。


“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。”


“不给!谁让你帮别人也不帮我!”


黄少天不肯松手,喻文州没辙,只好爬起身,像拔河一样的姿势想硬生生从黄少天那边抢一点过来。于此同时被子下的黄少天也在反抗,嘴里乱七八糟地喊着。房门在这时候再次被推开,两人都很机敏,察觉到顶头有动静,立马倒回床去,只有毛发露在空气,活像两个缩头乌龟。


“出来!”


黄女士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,手拿鸡毛掸子。



第二天,两人出现在班上,十分惹人注目。一个嘴角贴着止血贴,一个额头贴着纱布,活像一块从楼梯上摔下去的难兄难弟。喻文州依旧认真履行他的班长职责,拿着课本主持早读,黄少天坐在后排摊开书本装模作样,板着脸默不作声。



窗外的光景被榕树的枝叶挡去了大半,没什么可看。黄少天歪着身拿手托头,不小心碰了一下伤口,立马疼得他皱眉直腰。


这喻文州下手还真狠。


他想道。



两小仇家今天没有说过话,放学两人背着书包一前一后走出来,黄少天突然被人叫住,转头才惊喜地发现爸爸喻先生停着单车在树下,在朝两人挥手。难得爸爸来接放学,两人都很高兴。黄少天甩着书包跑上前去,围着喻先生吱吱喳喳:


“爸爸你今天怎么来了?你不用去拉货进货吗?还是你刚好路过呀?”


“奶奶今天从芳村那边过来,今晚我们去外面吃,上来吧。”


两人一听今晚下馆子都异常兴奋,喻先生一把托起黄少天的下腋处,让他猫着脚坐前面,喻文州坐后面,单车摇摇摆摆地起步,穿街过巷,沿着逢源路,龙津西,过荔湾路和中山七,一直到中山五路。



老城区街道不宽,车辆也不多,两边大树笔直参天,沿街的收音机里磁带转动,放着从香港流传过来的盗版歌,旋律熟悉,悠扬又带一点幽怨。喻文州侧身坐在单车后面,一手扶着爸爸的腰,听着歌,脚尖时不时掂一下地面,觉得身边的时间都像小溪流一样在流淌,抓都抓得住。



“愁绪挥不去 苦闷散不去

为何我心一片空虚

感情已失去 一切都失去

满腔恨愁不可消除

为何你的嘴里 总是那一句

为何我的心不会死

明白到爱失去 一切都不对

我又为何偏偏喜欢你


爱已是负累 相爱似受罪

心底如今满苦泪

旧日情如醉 此际怕再追

偏偏痴心想见你”


黄少天总喜欢在下坡路时怪叫一下,指挥着爸爸别刹车往前冲。成片的骑楼在往后倒,沿街有做手工艺的老铜器店,修单车补轮胎的,传统老牌竹升面,接近饭点时间,锅炉开起,蒸腾热气弥漫,粤菜小炒粥粉面,烧腊店前挤满了师奶,街边青菜两块一扎,小巷子口蹲着卖葱的驼背老婆婆。


荔湾老城区沿街都是吃的,以前爸爸接放学的时候,黄少天总喜欢撒娇,路过一些甜品店,西式点心门口总要喊着吃。喻先生好说话,夏天炎热时,父子三人在路边靠着破自行车,两支五羊甜筒,一盒三色杯,有时候路过仁信甜品店,进去每人一碗冰镇双皮奶。有一回去蛋挞王,买来的蛋挞手掌般大,黄少天说他能一口吞一个,张开血盆大口,结果把自己呛个半死。这还不够,他嘴边沾了屑没抹干净,回去被妈妈发现,那次连累喻先生,父子三人一块挨骂。



就像家里的老大总是容易失去撒娇的权利一样,喻文州从来不向大人撒娇,路过闻到点心店里面飘香的香味,却也只是咽一下口水。有时候他会羡慕自己的弟弟,尽管他也很喜欢爸爸,但他做不到像黄少天那样,主动跑过去抱着爸爸的大腿和爸爸亲近。小时候年三十去逛花街,或者去沿江看烟花,黄少天走累了总要爸爸抱,或者要骑角马。爸爸总允诺他,喻文州抬着头,总羡慕不已。


他也很想爸爸抱,他也很想骑角马看风景,但他永远开不了口。他常年习惯如此,也不会索求。如今像现在这样坐在爸爸单车尾后面,他就觉得很满足。




到了餐馆,奶奶和妈妈早就坐下点菜了。老人家见到孙子很开心,一瞧两人脸上这伤痕,却又皱了眉头。黄少天这家伙很狡猾,奶奶把两人拉到跟前,问起怎么打起架的时候,黄少天一口咬定,说是喻文州先凑的我。老人家心疼,又开始唠叨对比,讲起从前叔伯们,十五六岁就偷渡香港挣钱养家的事。两人在旁边听着,互看对方不顺眼,却又默不作声。


饭罢,一家人出来路过艳芳照相馆,爸爸说,好像我们没有拍过照,难得奶奶也在,提议进去顺便拍一张。上了二楼,摄影师弯着腰蹲在木架子机器后面,说两个小朋友站太开了,挨近点吧。


黄少天不大乐意,却也配合。


最后三二一,两个小孩站最前,奶奶中间,父母两边。喻文州和黄少天,一个头上贴着纱布,一个嘴边贴着止血贴,黄少天皱着眉头没好表情,喻文州也有点木讷失真。后来这张黑白照晒出来,镶了玻璃挂在墙上,是第一张全家福。



TBC


*文当中的歌《偏偏喜欢你》---陈百强

以前在荔湾区拍的街景,大致就这样。一边写一边回想小时候大人们带我吃的,真的好饿。。。

旅游前极限一发,往后有时间就在酒店里写一下,但还是不要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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